阴阳簪(01-04)


               第一章奇案
  侠女和采花贼的较量,历来是江湖中人最津津乐道的故事,无论哪一方胜出,
都能作为不错的谈资,人们希望美貌的侠女更多一些,采花贼的武功更高一点,
这样江湖才不会显得那么无聊。
  列阳县不知何故来了很多江湖人,三五成群坐在酒家里谈天说地,小二挨桌
听去,众人所说实为同一件事——穆远重出江湖了。以小二的见识,当然不知穆
远是何人,问过老板也说不知道,此事便只好放下了,他们是本分的生意人,不
想与江湖事有任何牵扯。「临风剑」穆远,二十年前威震江湖的大人物,一手
「临风剑式」败尽各派弟子,武林大会一战扬名天下。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自
然要有过人的武功,但穆远的名望很大一部分却来自他的出身。
  灵溪派、玉峦派、圣心堂、千娇楼和朱氏山庄,江湖之中公认的五大派,各
个都有上百年的传承,独门武功博大精深,凡在江湖中行走的五大派弟子,都不
是能轻易招惹的角色。穆远并非五大派中人,「临风剑式」脱胎于「小连环剑」
——江湖中人人都会的入门级武功。能将下等武学练到极致之人,本就是凤毛麟
角,何况穆远一人连败五大派首席弟子,「天下第一剑」实至名归。
  「哎,你们知道穆远为何事重出江湖吗?」一位佩刀的虬髯大汉低声道。
  「当然知道,是为了金虎帮。」与他同桌的另一位豪客道,「金虎帮被九仙
寨灭门,帮主董金虎与穆远有些交情,所以请他出山主持公道。」
  「都怪这董金虎行事太过招摇,讨个漂亮老婆自己又护不住,白白便宜了九
仙寨。」獐头鼠目的矮个子道,「那娘们被九仙玩了三天三夜,全身上下没一点
伤口,硬是被活生生干死了。」
  「如今既然请动了穆远,想必九仙寨没多少好日子了吧。」虬髯大汉将碗里
的酒一饮而尽。
  一位摇着折扇的年轻公子走进店里,听得半刻后高声道:「你们这帮江湖人,
当真迟钝得紧,穆远已经死了,竟无一人知晓。」
  大堂内登时安静下来,虬髯大汉站起身,冲公子一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少
侠,从何处听说穆远已死?」
  「听说?哈哈。」年轻公子折扇一合道,「临风剑就插在九仙寨门前,长了
眼的都看得见。」
  「想不到这九仙寨竟如此厉害,穆大侠也不是对手。」矮个子站起来道,
「听闻穆大侠有一独女,如今年方二八,出落得亭亭玉立,不知现在何处?」
  「这我可不知道,只听说她放出话来,定要替父报仇。」
  「九仙听到这消息,怕是要乐开花吧。」矮个子道,「难不成这小姑娘的
『临风剑式』比穆大侠还要厉害?」
  「穆大侠练得一手好剑,却不会教徒弟,他这个女儿从小便送上了千娇楼。」
  「千娇楼大战九仙寨,有意思,有意思。」酒家又进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
「在下灵溪派谢广志,向公子打听那位穆姑娘的下落。」
  「灵溪派弟子不常在江湖行走,我要如何信你?」
  「凭这个。」
  后来的公子伸手往背上一扯,缠起的布条纷纷落下,露出一支四尺来长的枪。
  「银杆黑尖,龙丝缠缚,确是灵溪派广字门的枪。」持折扇的公子做了个揖,
「可惜在下实在不知穆姑娘的下落,公子请另寻他处吧。」
  「湖畔柳,谷中家,半降玲珑花。」谢广志道,「公子还是不肯透露一二吗?」
  持折扇的公子一愣,旋即微笑道:「好说好说,你且收下这个。」说着话便
拉过谢广志的手,用折扇在掌心划了几下。
  「多谢。」谢广志将枪重新裹好,转身离开了。
  「宁不知!」谢广志刚走,突然有人站起来指着持折扇的公子叫道,「你是
『卦圣』宁不知!」
  「既被认了出来,我也不好抵赖。」宁不知重新打开折扇,「今日之卦已算,
各位若有难处,还请改日吧。」
  「卦圣」宁不知,江湖上「奇门四圣」之首,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铁口
直断必能应验,但此人每天只算一卦,而这一卦算给谁算多少,全凭其意愿,若
是他不愿说,旁人便是出价千金,也绝买不到一个字。
  「宁公子,我听说你这每日一卦的规矩偶尔也会破例。」虬髯大汉抱拳跪下,
「在下实在有大难处,还请公子救命!」
  「你是何人?」
  「林某不才,承蒙江湖朋友抬爱,给了个『翻江兽』的别号,甚是惭愧。」
  「『翻江兽』林悔,我知道你所求何事。」宁不知道,「劝你莫要强为,再
搭上朋友的性命。」
  「宁公子何出此言?」
  「话尽于此已是破例,多说无益。」宁不知说罢,摇着折扇离开了。
  百里骜是九仙寨老八,他躲在山洞里已经整整两天,身旁之人是老九秦霄,
「素雪仙子」穆秋晴追杀了他们数日,好容易有个休息的机会,二人绝不会轻易
放弃。
  「也不知老大和老二在算计些什么,非要咱们招惹那罗刹婆。」百里骜左臂
的伤口隐隐作痛。
  「谁能想到穆家的小娘们这么厉害。」秦霄虽然没有负伤,可随身的兵器早
就丢掉了,「咱怎么不像杀穆远那样,也给她来个智取?老二不是挺擅长用阴招
的嘛。」
  「不不不,穆远只要杀了就行,这小娘们可得活捉。」百里骜砸吧砸吧嘴,
「那胸脯,简直极品,打起奶炮肯定比董金虎的老婆爽。」
  「还好咱哥俩已经到这儿了,按照老二的说法,应该没大碍了吧。」
  「咱们就等她追来,然后把她带进前面的树林,依计行事。」
  山洞不远处,谢广志坐在树梢上擦着枪,一道雪白的倩影由远及近,他赶紧
停下手上的动作,屏息凝神隐藏自己的行踪。
  「淫贼哪跑!」穆秋晴看见山洞里的百里骜和秦霄,大喝一声便提剑冲了过
去。
  「傻妞啊,没事喊什么。」谢广志心道,「你这样弄,我还得换地方。」
  若是山洞里的两个人跑出来,谢广志的位置刚好能被看见,他收拾东西,双
足在树枝上一点,身形如鬼魅一般飘上了另一棵树,看看觉得不合适,便再次施
展轻功,总算找到了满意的位置。
  穆秋晴一直追到了树林深处,百里骜和秦霄突然不见踪影,她才意识到自己
可能中计,当下便警觉起来。「嗖嗖嗖」三枚暗器飞向穆秋晴,她腰身轻扭,手
中长剑挽出一道剑花,将涂了麻药的飞镖尽数击落。刚刚站稳,右脚又被绳圈套
住,穆秋晴未及反应便被倒吊至空中,同时一根削尖的竹子朝她的小腹扎来,竹
子不似飞镖一般能用剑击落,她只好割断绳子,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穆秋晴迅速站起身,四周却没了动静。
  「大概是手段用完了吧。」她心里这样想着,开始寻找脱身的路径。
  「小美人儿,急着走吗?」不知从何处走出四名男子,百里骜和秦霄也在其
中。
  「你们又是谁?」穆秋晴握紧长剑。
  「我是九仙寨老四吴义真,他是老五刘凡。」
  「很好,我能一次杀掉四个。」穆秋晴提剑道,「给我爹偿命吧!」
  谁知她刚走出一步,突觉脑袋一阵眩晕,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小美人儿,想知道你怎么中的毒吗?」吴义真走上前,扔掉穆秋晴的剑,
抓起她的手摸个不停,「药粉包在绳子里,只要一割断就会撒下来,此时你正全
神盯着竹子,神不知鬼不觉。」
  「你们卑鄙!」
  「哈哈哈,不愧是父女俩,说的话都一样。」刘凡道,「不过你不会马上死,
凭你的身体,让我们乐呵个七八天不成问题。」
  穆秋晴无力挣扎,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吴义真扛起穆秋晴道:「我和老五送她回去,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别让人
查过来。」
  二人走后,百里骜正收拾地上的陷阱,忽听身后有破风之声,他连忙转身,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长枪就插进了秦霄的胸口。人影随后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下
意识伸手去挡,却不料对方并未用拳脚来攻,而是从身旁拔出长枪,以迅雷不及
掩耳之势将他双掌和脖颈钉在一起,就挂在方才吊起穆秋晴的树上。
  「这破枪真不好用。」谢广志喃喃自语道。
  他没有拔下那支黑尖银杆枪,而是从树上拽下来另一个包裹,里面同样是一
支长枪,通体乌黑且没有枪缨,枪头呈剑形,还带有两根倒钩,造型怪异得很。
吴义真和刘凡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尤其是吴义真,手放在穆秋晴的臀
瓣上,隔着不多厚的布料不住揉捏,软弹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哪还能顾及到别
的事。谢广志跟着他们一路找到九仙寨,说是山寨却连个小喽啰都没有,这能帮
他省下不少劲。简陋的竹篱笆后面是一座两丈多高的木楼,造得颇有些气派,门
口匾额上「九仙寨」三个大字却歪歪扭扭,谢广志推断这里曾经必是某个小门派
的地盘,只是现下被九仙寨所占而已。
  还没进门,吴义真便大喊道:「大哥二哥,抓回来了。」
  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此人身形高大面如重枣,下身围了一张虎皮,上身打
着赤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下二十余处,左肩有道较新的剑伤,还搽着金疮药,
想必是穆远所留。
  「大哥,抓来了。」吴义真把昏迷不醒的穆秋晴放在地上,「老八老九断后,
等会儿回来。」
  「老二,把架子抬出来。」老大冲屋里吆喝道,「咱们就在外头给这娘们开
苞,也算是告慰老六老七的在天之灵。」
  九仙寨只有五个人,谢广志觉得胜算又多了一分。
  老二和老三抬着木头架子从屋里出来,谢广志一眼就认出那正是被称作「自
在机」的器械,在较大的妓院中能见到。自在机是人形木架,有五根杆可以旋转,
女人被绑在上面无法反抗,男人通过转动舵盘,强迫女人摆出自己所想的姿势,
以增加淫乐过程的快感。
  「绑上去。」
  吴、刘二人都是熟手,三两下就给穆秋晴剥得干干净净,然后抬至自在机上,
用皮带牢牢捆住,老二提过一桶水将其泼醒,穆秋晴胸前两颗嫣红的肉粒在冷水
刺激下高高挺立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清醒过来的穆秋晴拼命挣扎,撞得自在机吱吱作
响。
  「老五老六,大哥学习不精,害你们被穆远所杀。」老大毫不理睬架子上的
女人,「如今父债女偿,你们在天之灵好好看着,我就在这里给她开苞。」
  穆秋晴正破口大骂,一团腥臭的布塞进口中,让她只能「呜呜」地叫唤,双
腿虽尽力并拢,然敌不过自在机之力,被迫大大张开,她眼看老大解下虎皮,脱
掉裤子,手腕般粗细的阳物高昂着,一步步向她走来,事已至此无可挽回,穆秋
晴干脆闭上了眼。
  「呃!」一声低哼传来,接着便是人倒地的声音。
  「三哥!」吴义真最先看见,抽出朴刀便向谢广志砍去。
  他还未近身,长枪又夺走了刘凡的性命,五人本就要奸淫穆秋晴,自然站得
较近,这正是谢广志等候多时的良机。「当」的一声,朴刀被长枪拨开,吴义真
只觉得脖子一痛,鲜血便止不住地喷出。
  「你是什么人?」五个字的功夫,老二也死在枪下,老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杀你的人。」
  老大第二句话还未说出口,人头已从脖子滚下。谢广志未理会穆秋晴,径直
走进屋子里翻找起来,大约一炷香时间,他手中拿着个小瓷瓶走了出来。
  「唔……唔……」穆秋晴示意将她放下。
  谢广志取出她口中的破布,但并未将她周身束缚去除。
  穆秋晴不解道:「你是谁,怎么不放了我?」
  「我是谢广志,你的未婚夫。」
  「骗人!你不是!」
  「反正也没人能见到他了,就当我是吧。」假谢广志道,「他这标致的未婚
妻归我了。」
  「你说什么!」穆秋晴双眼露出惊恐之色。
  「姿势摆得刚刚好,我可不能不领情。」
  假谢广志右手攀上穆秋晴的酥胸,不顾女人的叫骂,手指捻着乳头道:「今
日你的清白必定保不住,若为你师门着想,最好闭上嘴听我说。」
  「淫贼!我杀了你!」穆秋晴自顾自地大喊大叫。
  假谢广志抬起右手,重重扇了一记耳光,恶狠狠道:「我让你闭嘴!」
  见穆秋晴终于安静,假谢广志举起瓷瓶道:「此乃冰消雪融丹,专用于千娇
楼中人的春药,能破你的护体心诀。」
  「不可能,千娇楼的心诀专克一切迷魂媚药。」
  假谢广志拔出瓶塞,从中取出一粒绿豆大小的红色药丸,不由分说便塞进穆
秋晴阴穴之中。
  「此药气味甚强,投入饮食必会被察觉,如我这般放入便是最简单用法。」
假谢广志收起瓷瓶道,「只消半刻,立见分晓。」
  穆秋晴初始觉得无恙,渐渐感到小腹部生出一股热气,沿气脉游走全身,体
内的真气毫无反应,哪怕自己调动,也截不断那股热气。不久这热气便催出一身
香汗,两腿间的裂缝随之酥痒难忍,奈何手脚皆被捆住,无法动弹。
  「好难受……帮帮我……」穆秋晴四肢被捆,徒劳扭动着。
  「起效了。」假谢广志并起两指,在湿漉漉的阴户外一抹,放到鼻子下嗅了
嗅道,「果然,又是一样的奇异香气。」
  「淫贼……我杀了你……」穆秋晴自觉受了奇耻大辱,平日里连她本人都羞
于触碰的柔软密地,竟被一个陌生男人随意抚摸,偏偏开口处的小肉疙瘩极不争
气,销魂蚀骨的愉悦感让她几近崩溃。!M7r U)tF% L「v- i T9
V9l。aV一江春水汩汩流出,假谢广志的手掌上挂了透明丝线,火候已到,
他脱掉裤子,胯下之物不仅尺寸巨大,而且坚硬异常,与他清秀俊朗的脸对比鲜
明,架子上的女人着实被吓住,这男人的性器比方才九仙寨老大的还要狰狞可怖。
  「忍着点。」假谢广志双手扶住穆秋晴的纤腰,将阳具缓缓送进她体内。
  「别,那么大进不去的!」穆秋晴吓得花容失色。
  假谢广志腰部用力一顶,阳具便整根没入,撕裂的痛楚让穆秋晴哭了出来。
  「好疼!你别动!」即使有冰消雪融丹在撑着,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也难以
承受如此巨大的阳具,痛苦的尖叫声过后,一丝血水从两人结合之处缓缓流出。
  「疼也比死了强。」假谢广志低声道,「这是唯一的解法。」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穆秋晴觉得疼痛轻了不少,而有种让她忘掉一切的美妙
感受正在渐渐加强。
  「哦……嗯……好舒服。」穆秋晴被口中发出的呻吟声吓住,自己明明在被
人奸淫,怎能有如此想法,于是慌忙闭上了嘴。
  「男女之事本为人间极乐,叫喊出来更能体会其中妙处。」假谢广志道,
「此处四下无人,又何须压抑本心呢?」
  「哦……」牙齿咬得再紧,下身由剧痛化成的快感却不可压制,「好舒服…
…再快些……」
  假谢广志腰部发力,紧窄的甬道对他来说亦是不小的挑战,既要留神防止弄
伤身下的女人,又得让她连续多次泄身,对付少妇的大起大落必会摧残刚绽开的
娇花,非得小心翼翼循序渐进才行。
  「淫贼……用力……捅穿我!」穆秋晴从呻吟之中挤出这么句话。
  若是数月之前,假谢广志肯定勇往直前全力以赴,但那样一来,穆秋晴必定
数天无法自如活动,他没有听从,只把双手抚上胸脯,使出各种窍门左右开弓,
弄得穆秋晴只能嗯啊乱叫,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虽说一时没能如愿,穆秋晴终
是到了巅峰,她死死咬住嘴唇,发出沉闷的哼声,身子向上拱起,小穴里更是波
涛汹涌。假谢广志乘胜追击,迎风破浪,又足足抽插了一刻钟,眼见穆秋晴白眼
一翻昏死过去,这才鸣金收兵。
  假谢广志放下穆秋晴,红白掺杂的液体从她两腿间流出,渗进土里便没了踪
迹,地上只有几件被撕坏的衣裙,他记起翻找冰消雪融丹时曾见过一套完好的女
子服饰,样式虽普通了点,至少能蔽体。假谢广志找到衣服,正欲给穆秋晴换上,
却发现屋外没有了她的身影,一愣神的功夫,剑光已逼至身前,待看清那妖娆妩
媚而略带煞气的裸体后,假谢广志微笑着挪动脚步,灵巧避开剑锋,一手抓住持
剑的手腕,另一手顺势将穆秋晴揽入怀内,在饱满的乳肉上又捏了一把。穆秋晴
还有后招,左手抽下发簪刺向他的腿,这一击并未奏效,不仅双手都被制住,屁
股上还挨了一巴掌。
  「你真要光着身子和我打吗?」假谢广志道,「不识相就再把你绑回去。」
  「淫贼,放开我。」
  穆秋晴在使性子,言语中听不出半分恨意,此种表现假谢广志早已熟识,自
己并无性命危险,只是又多一笔情债而已。
  「我放开你,你乖乖穿衣服,不许动手,明白吗?」
  「死淫贼,臭淫贼,得罪千娇楼,没你好果子吃。」穆秋晴边穿衣服边骂道,
「害死谢广志,把灵溪派也得罪了,我看你能活多久。」
  「谢广志不是我杀的,他死前把随身的长枪托付给我,按我的理解,这是连
未婚妻一起托付的交情。」
  「反正我不喜欢他,你说什么是什么吧。」穆秋晴穿好衣服道,「淫贼,再
不杀我,我可就回师门了。」
  「我不叫淫贼,你可以叫我陈公子。」
  「三,二,一,好了,你就等着被千娇楼追杀吧。」穆秋晴一瘸一拐地离开
了。
  看着佳人远去的背影,假谢广志摇了摇头,他骨子里是个好色之徒,行事与
那些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并无二致,只是爱他的女人远比恨他的多。
  「独孤兄,你天赋异禀,着实令人敬佩啊。」宁不知突然从屋顶跃下,「可
你这处处留情的风格,尊师当真不管?」
  「不能白让你看场好戏,不如你帮我算算,哪个女人会害死我,我好留神应
付。」
  「哪个能害死你我不知道,愿意为你而死的倒是不少。」宁不知道,「没想
到三年没见,你这容貌变得连我都快认不出了。」
  「何止是容貌,过去的独孤尘三年前完全消失,死过一次能让人明白很多事。」
  「比如行走江湖化名谢广志或者陈公子?」宁不知道,「尘公子,陈公子,
不写下来倒也不算假名字。」
  「算是体会之一吧。」独孤尘道,「不说这个,九仙寨也有冰消雪融丹,这
药一瓶值七百两银子,这几个不入流的小蟊贼从哪儿弄到的?」
  「不入流?九仙练的武功结成阵势才厉害,你偷袭得手就说人家不入流,不
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我师哥一流,我是二流,你是三流,谢广志穆秋晴就已经不
入流了,这帮人还不如他们。」
  「谢广志和穆秋晴可是江湖公认的一流高手,到你这儿反倒不入流了。」宁
不知道,「也罢,我不与你争论这个。你刚说九仙寨也有冰消雪融丹,是在别处
也找到过吗?」
  「我已经拿到八瓶了。」独孤尘道,「数月前,我遇见一位落难的千娇楼弟
子,她告诉我一件怪事。」
  「我也有所耳闻。」宁不知道,「千娇楼近几月外出的弟子,只有少数能平
安回去,剩下的或被奸淫,或被杀害。」
  「而且死相和熟睡别无二致,找不出死因。」
  「如此说来你也在调查此事。」宁不知道,「几月下来可有结果?」
  「我推测外出弟子都中了一种奇毒,如不化解,时候一到必定毒发身亡。」
  「可还有几人是平安回去的。」
  「几人?」
  「七人……」宁不知恍然大悟般,「她们和穆秋晴一样,都是被你救的!」
  「没错,我知道解毒之法。」独孤尘道,「我每救一人,都能找到一瓶冰消
雪融丹,这一点你怎么看?」
  「怕是有人要对付千娇楼啊。」宁不知道,「冰消雪融丹非得先制住才能用,
散发给江湖上的采花贼倒不失为好办法。」
  「解毒的方法也很奇怪,必须让中毒女子短时间内反复泄身才行。」独孤尘
道,「被奸淫的那些人很多也毒发了,就是泄身次数不足的缘故。」
  「难道董金虎的老婆竟是这么死的?」宁不知道,「可她并非千娇楼弟子,
又是从何处中的毒呢?」
  「还有一件事,中毒的女人动情之时,阴户流出的水有股奇特的香气,即使
塞入冰消雪融丹,也闻不到药本来的酸腐气。」
  「我记下了,兴许廖三能知道是哪种毒。」
  「廖三是谁?」
  「『奇门四圣』中的『毒圣』,对天下各类毒药都有研究。」宁不知道,
「咱们就此别过,我若是弄清了结果自会去找你。」
  宁不知走后,独孤尘在屋里仔细搜索,他连房梁都没放过,可惜依然毫无收
获。
  「怪了,冰消雪融丹能破千娇楼心诀,可对寻常女子并不好用。」独孤尘自
言自语道,「若是有人鼓动我算计千娇楼,我怎么会不留下只言片语呢?」
  「喂,淫贼。」穆秋晴去而复返,「我想这封信可能对你有用。」
  「什么信?」
  「我在衣服里发现的。」穆秋晴将信递给独孤尘。
  信封内仅短短六个字:「千娇楼,阴阳簪。」
  「又是阴阳簪。」独孤尘收起信件道,「你是千娇楼弟子,可曾听说门内有
个阴阳簪?」
  「倒是听说过龙凤簪。」穆秋晴道,「那是千娇楼开山祖师留下的宝物,里
面藏着本门最高深的武功。」
  「这龙凤簪现在何处?」
  「只是听说,从来没人见过。」穆秋晴道,「我周围的师姐妹都说龙凤簪藏
在本门禁地,但谁也没胆量进去找。」
  「全是语焉不详的传说,看来只能等了。」独孤尘道,「你还不走,找我有
事?」
  「淫贼……」
  「我不叫淫贼,你应该叫我陈公子。」独孤尘道,「你若是愿意,叫声相公
也行。」
  「就叫淫贼,大淫贼,坏淫贼。」穆秋晴顿了顿道,「你陪我去趟鸢州吧。」
  独孤尘不为所动,穆秋晴推了他一把道:「我跟你说话呢。」
  「你在跟淫贼说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淫贼。」穆秋晴道,「我让你陪我去鸢州。」
  见独孤尘仍是一言不发,穆秋晴改了口道:「陈公子,陪我去鸢州好不好。」
  「你去鸢州干什么?」
  「玉峦派掌门寿辰,千娇楼同为五大派,自然要派人去贺寿,我师父估计已
经动身,咱们现在走刚好能汇合。」
  「这么说谢广志也是要去鸢州的。」独孤尘喃喃道,「可去鸢州明明该往北,
他往西是何道理?」
  穆秋晴没听清独孤尘的话,只道是他怕跟同门见面,便道:「我不会告诉我
师父你强暴我的事,你不用担心。」
  「嗯?」独孤尘道,「哦,我不担心你师父,凭她的功夫还杀不了我。」
  「你敢瞧不起我师父!」
  「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她的本事也好不到哪去。」
  「喂,我『素雪仙子』在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
  「是谁在自在机上被我干晕过去了?」独孤尘打断了她。
  「那是我报仇心切误中歹人奸计,要不他们哪能打得过我?」
  「行走江湖不仅要有武功,还要有脑子。」独孤尘道,「九仙寨这帮不入流
的角色,也就能抓抓你和你爹这种有勇无谋的人。」
  「不许你说我爹坏话!」
  「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师叔。」独孤尘道,「以你爹的剑法,对付区区九
仙竟然把命丢了,我说他有勇无谋哪儿错了?」
  「那……那他都死了,你就不能照顾我的心情吗?」穆秋晴很委屈,眼泪在
眼眶里打转。
  「我说错了好吧。」独孤尘道,「我这人向来不会说话,你还是别跟我一路
了。」
              【未完待续】
               第二章赌约
  独孤尘到底没能摆脱穆秋晴独自上路,他原本也要去鸢州,有个美人相伴总
是件好事。
  「淫贼,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师承何门何派,速速招来。」穆秋晴缠着
独孤尘问个不停。
  「你问了我一路,可曾听我回答过半个字?」独孤尘道,「你再问下去,也
不过徒增吵闹而已。」
  「光明磊落之人,自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穆秋晴道,「若非心里有鬼,
又何必瞒着不说?」
  「我说了,你便信吗?」独孤尘道,「咱们走了已有大半个时辰,够我编出
多少个名字了。」
  「不行,你必须说真的。我可全都如实相告了。」
  「好吧,我叫陈故,柴州啄园县人,和你父亲一样师承各家,学了一身杂糅
的功夫。」
  「既是柴州人,来户州做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我正是户州列阳县人。」
  「你到底是哪里人?」穆秋晴道,「你不会是怕我纠缠不敢说吧。」
  「就当我是柴州啄园县人吧。」独孤尘道,「现在告诉你实话于你于我都无
益处,待到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
  「莫非你是个武林魔头的儿子,仇家遍地,不得不用化名行走江湖?」
  「随你怎么想。」独孤尘道,「前头是冬白镇,镇上有家客栈,咱们在那里
住下吧。」
  「哪有镇子?怎么我没看见。」
  「我初次见到谢广志就在那里,当时他正与一位黑衣人密谋,说了什么我没
听见,第二天便死在往西去的路边上。」
  「他也要一道给玉峦派掌门祝寿,照理该往北走,怎会往西?」
  「说明他有不得不办的急事。」独孤尘道,「头天晚上与他密谋的黑衣人是
个女子,高矮胖瘦都如你一般,不会就是你吧。」
  「怎么可能是我!若不是我爹被那帮贼人害死,我哪会独自离开师门?」穆
秋晴道,「我拜别师父之后,马不停蹄赶来这边,当中一日都没有耽搁,你倒是
说说何时见的他?」
  「你们千娇楼弟子外出,都要拜别师父吗?」独孤尘话锋一转道,「是怎样
的拜别法?」
  「未出师的千娇楼弟子离楼,必先征得师父首肯,我此番外出为的是私事,
按门规需行告师礼,向师父说清其中原由,并请师父教诲,然后才能走。」
  独孤尘隐隐觉得告师礼便是千娇楼弟子中毒的关键,便问道:「这告师礼是
如何进行的?」
  「先给师父奉茶,讲明因何事外出,要去何处,何时方回,师父若是同意便
饮下茶,交代几句要事,弟子就能走了。」
  「只有师父喝茶,弟子不喝吗?」
  「当然不喝。」穆秋晴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不到名门大派里还有这么多规矩,我习武的时候可没这许多事。」
  「你每日不需要给师父请安吗?」
  「指点过我的人有很多,正式拜过的却一个没有,说不上给谁请安。」独孤
尘道,「这告师礼就没有别的了?」
  「没了,就这些。」
  如此说来,中毒的关窍不在这告师礼中,独孤尘不做他想,只盼着宁不知早
日弄清那毒药的来历,也好有个明确的目标。
  「喂,淫贼,前面好多人。」穆秋晴手指前方道,「咱们过去看看有什么热
闹。」
  「像是有人摆了个擂台。」独孤尘道,「这冬白镇汇集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士,
常有人摆下擂台,寻求个一战成名的机会,你爹当年也做过差不多的事。」
  二人来至擂台前,人多得难以走近,台上还未开始比武,只有个杂耍班子在
表演。独孤尘抬头看了一眼擂台两边的旗帜,饶有兴致道:「没想到竟是百宝阁
搭的台,这热闹少见得很呐。」
  穆秋晴不解,问道:「百宝阁是什么?」
  「一个江湖上的神秘组织。」独孤尘道,「百宝阁专门搜罗世间奇珍异宝,
你看台上的木箱,便是这次擂台的奖品。」
  「木箱里装的什么?」
  「不知道,百宝阁的东西都不是用钱能买来的,若是你用不上自然一文不值,
可在需要的人眼中,便是比命还贵的无价之宝。」
  「这么厉害啊。」
  台上的杂耍结束,一个肠肥肚满的中年男子登台说道:「各位大侠,鄙人受
百宝阁所托,在此设下擂台,按往常规矩,以酉时为限,胜者可得宝盒,并要为
百宝阁效力一年。」
  穆秋晴低声道:「此人声若洪钟,必有不凡的内力。」
  独孤尘道:「放心,他不会下场比试,你若想要那宝盒,便上去吧。」
  「宝盒中所装乃是七心九节草,能治一切走火入魔之人,保管药到病除。」
台上男子道,「话不多说,这便开始吧。」
  话音刚落,便有三人一同跃上擂台,当中虬髯大汉抱拳道:「在下林悔,边
上两位是我的兄弟,『九眼神钩』顾堂和『伶俐鼠』鞠子冠,我们三人一同守擂,
不知合不合规矩?」
  「原来是『白江三雄』。」中年男子道,「既是三人守擂,攻擂的自然也要
三人,可七心九节草只有一株,该如何分呢?」
  「攻擂的可以从我们兄弟三人中任选一人,只要此人落败,便算我们三人落
败。」林悔道,「若有侠士愿意三人对攻,那自是再好不过。」
  「如此也算公平。」男子道,「台下可有哪位侠士愿意一战的?」
  这三人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翻江兽」林悔凭一把鬼头刀,收了白江所
有的水面生意:「九眼神钩」顾堂能使变化莫测的双钩,败在他手下的人里甚至
有五大派弟子:「伶俐鼠」鞠子冠原本是白江上的大盗,轻功出神入化,指法超
群,还有一根长不盈尺的鼠尾鞭,冷不防就能夺人性命。
  「你不去试试吗?」独孤尘道,「以你的功夫,挑哪个都能打赢。」
  「我是名门正派弟子,哪会练功走火入魔。」穆秋晴道,「反而是你,连个
师承都没有,说不准哪天就用得上七心九节草。」
  「你说得对。」独孤尘道,「我且看看,若到了申时还无人攻擂,我就上去。」
  「方才那胖子说,赢了宝盒要为百宝阁效力一年,是何用意?」
  「百宝阁的要求千奇百怪,我也不甚了解。」独孤尘道,「只听说有些不愿
服从的,下场都很惨。」
  「那你还要上去争?」
  「我只说要攻擂,何时说过要那七心九节草了?」独孤尘道,「这是你爹当
年用过的法子,既在江湖上扬了名,又不必受制于人。」
  「我爹打过百宝阁的擂台?」穆秋晴不信,「我怎没听他说起过?」
  「他哪能事事都和你说。」独孤尘道,「你爹当年赢了擂台之后,假装见不
得对手可怜,便放弃宝盒转赠与他,其实那盒中之物你爹根本就用不到。」
  「你很了解我爹吗?」穆秋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在九仙寨说过,
论辈分我得叫你师叔,那么你知道我爹的师父是谁喽。」
  「你爹没有正式拜过师父,不过有位前辈指点过他,也指点过我。」独孤尘
道,「朱氏山庄掌门的师弟,『玄衣怪侠』朱觞。」
  「少吹牛了,朱前辈哪能认识你?」
  「他教了我一手朱氏山庄的暗器功夫,不过没教我鹤首钉。」
  「那当然,鹤首钉可是朱氏山庄的绝学。」
  穆秋晴忽觉有只手搭在自己屁股上,扭头正欲发难,却发现如此轻薄她的正
是独孤尘,当下俏脸通红,边阻止那手作怪,边嗔怪道:「大庭广众,你干什么!」
  「是你非要跟我同路的,总得让我做点淫贼该做的事吧。」独孤尘不以为然
道,「有人攻擂了,好好看。」
  「你这样,教我怎么看!」穆秋晴拨开独孤尘的手道,「你放过我,大不了
……大不了住了店再还给你!」
  「一言为定。」
  擂台上乃是一使枪的青年,点名便要挑战鞠子冠。
  「哎,和你一样,用枪的。」穆秋晴道,「若是你去打,该怎么对付鞠子冠?」
  「鞠子冠轻功虽好,脚底却不扎实,当用长枪追打,令其无法立足。」
  台上青年如独孤尘所说,一招一式俱是强攻,鞠子冠被逼的狼狈不堪,面色
却丝毫没有半分惊慌。
  「青年占上风哩,可我看他这样还是赢不了鞠子冠。」穆秋晴道,「使枪的
穷追猛打,力气必然不能长久,鞠子冠只要步伐不乱,必胜无疑。」
  「想不到你还有点见地。」独孤尘道,「可惜这人枪术没练到家,准头劲道
均是不足,如此打下去难有胜算。」
  果然,青年打了一个趔趄,鞠子冠看准机会纵身跃起,双脚在枪杆上一蹬,
青年握不住丢下武器,来不及变招就被鞠子冠双指点中小腹,像断线风筝一般跌
下擂台,眼看没了呼吸。
  穆秋晴惊呼道:「好重的指法!」
  「他方才右手变指,左手却已然抓向鼠尾鞭,想必是一气呵成的招数。」独
孤尘道,「这下露了底,也不知有没有被人看见。」
  独孤尘话音刚落,又一名大汉跳上擂台,双掌一摊道:「鞠三爷,在下领教
您的高招!」
  「不可。」林悔道,「他方才接过一阵,你须得从我们二人中挑选。」
  「这是何规矩?」大汉看向摆擂台的男子。
  「我们说了,一人败三人败。」林悔道,「你们若是一个个上,都要找鞠子
冠,累也累死他了,哪里是比武的道理?」
  「若是他一人守擂,便是败了,我兄弟还可再上。」顾堂帮腔道,「我们一
并上台,一是对这七心九节草志在必得,二是为诸位节约时间。」
  摆擂台的男子站起身道:「便是一人守擂,也得有个休息的功夫,林大侠所
言不错。」
  「这……」攻擂的大汉略有迟疑,「那就顾堂顾二爷吧。」
  「怪不得要三人一起上。」独孤尘道,「像他那样自以为找到了鞠子冠的破
绽,上得台去却要打顾堂,实在取不了巧啊。」
  「想必是这三人的功夫都有大破绽可寻,才会出此下策。」穆秋晴道,「可
这样最多撑够三轮,还不是教人摸个透彻。」
  「鞠子冠的连环招恐怕是故意露的破绽,等下个人上去一捉,必定中圈套。」
  「兴许歪打正着了。」穆秋晴道,「你看那人还占着上风,硬是用双掌敌过
了双钩。」
  「顾堂要是心狠,不出五招便能削了他双掌。」独孤尘道,「这般缠斗,必
是和鞠子冠一般目的,要露个假破绽出来。」
  台上二人又斗了十来招,顾堂动作突变,左手一转钩向大汉小腿,趁他退步
之时右手一提,将其当胸划出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力道之大令皮肉外绽,几可
见骨。
  摆擂台的男子打发人将尸首抬走,朗声道:「擂台刚开便出了两条人命,诸
位再要上台可得细细思量一番。」
  正说着,又有人跃上擂台,此人黑巾裹头,身形消瘦,一柄长剑收在鞘中,
两道目光看得人浑身发冷。
  「你们三个。」攻擂者道,「我一次打你们三个。」
  林悔心下一惊,对方不太可能虚张声势,必是有真本领才敢如此叫嚣,可那
张脸十分陌生,不像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
  「是何方高人,还请报个名吧。」顾堂紧握双钩。
  「我无名小辈,不报也罢。」无名剑客道,「此番前来,要拿七心九节草救
我朋友性命,三位若是肯让,可免血光之灾。」
  「哼!好大的口气!」鞠子冠尖声道,「我兄弟三人自结义以来,还未被人
如此小瞧过。」
  「多说无益,动手吧。」
  无名剑客奋力一跃便至鞠子冠身前,长剑出鞘时顺带割断了他的喉咙,林悔
和顾堂惊讶之时,剑光已然逼近,二人向后急退,纷纷抽出兵器架开。没料到那
柄细长的铁剑仿佛重逾千斤,顾堂的双钩甫一碰上,竟再也拿不住,双手一麻咽
喉已被刺穿。
  「好快!」穆秋晴道,「这是朱氏山庄的剑法!」
  「跟你比,如何?」
  「我也不知道,他比我下手更狠,但剑法修为上似乎不及我。」
  「他方才使的那招『引鹤来袭』你可看出问题了?」
  「嗯,身法稍慢了些,剑身斜得太厉害,手腕也不够灵活。」穆秋晴道,
「不像是朱氏山庄亲传,倒像是比着样子自己练出来的。」
  「从他与林悔的对攻来看,应该是没留余地。」独孤尘道,「那他这半吊子
『鹤唳剑』从何学来?」
  「那招『引鹤来袭』的确漏洞百出,可看他使的『鹤落枝』又十分精妙,真
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朱氏山庄弟子。」
  「要我说,『鹤落枝』相对简单,练得准也在情理之中。」独孤尘道,「他
已将『鹤唳剑』二十四招全使了出来,像模像样的不足五招。」
  「林悔也不简单,竟然撑到了现在。」
  独孤尘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照着台上二人掷了过去,撞在一起的刀剑硬生
生被分开,二人皆后退几步。随后他纵身一跃,掠过围观人群头顶飘上擂台,这
身法看得穆秋晴暗暗佩服,心里没来由一阵甜蜜。
  「你是何人?」无名剑客被打断,显得颇为不满。
  「在下陈故。」独孤尘道,「胜负已分,不必多伤人命了吧。」
  「你冲上台来,是有指教吗?」
  「我本无意争夺,七心九节草归你便是。」独孤尘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你从何处偷学到『鹤唳剑』,还请告知一二。」
  「少侠身后所负是枪吧,可扔铜钱的手法甚是纯正,莫非也是偷学的?」
  「你能认出我的手法,必是朱氏山庄中人,只是并非入门弟子罢了。」独孤
尘道,「我心中疑惑已解,告辞。」
  「休走!」
  无名剑客一掌拍向独孤尘后背,穆秋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不觉心中一紧,
谁料那一掌击中,独孤尘轻飘飘下了擂台,反倒是对方紧捂胸口,如受内伤一般。
林悔见状,只觉机会难得,抄起鬼头刀砍向半跪着的无名剑客,但刀锋被剑光带
偏了一寸,等到再次提起之时,林悔已然气绝身亡。
  摆擂台的男子饶有趣味盯着独孤尘的背影,全然没注意到擂台上发生了什么,
直到手下从两侧跑过,他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胜者,无名剑客。」男子高声道,「若是无人再攻擂,这七心九节草便归
他所有。」
  围观众人自忖并非无名剑客对手,纷纷散去,穆秋晴跟着独孤尘前往客栈住
宿,路上她犹豫再三,不知如何开口。
  「淫贼,你果然是灵溪派的。」穆秋晴道,「除了天涛功,哪里还有这么霸
道的护体功法?」
  「谢广志也练过天涛功,他能震伤你吗?」
  「说的也是。天涛功的最高境界乃是『滴水不漏』,没听说能将人反震出内
伤。」穆秋晴道,「你的枪术、身法和内功我都没见过,实在邪门得很,莫非你
真是哪个武林大魔头的后人?」
  「是啊,我此番外出,便是要抓你回去生个小魔头。」独孤尘道,「你还是
赶紧去鸢州与同门回合,免得受我摧残。」
  「你要我走,我偏不走。本姑娘的轻功未必就比你差,休想甩掉我。」
  二人走进客栈,独孤尘道:「老板,要一间房。」
  「一间?」老板看了看羞红脸的穆秋晴,会意一笑道,「好嘞,地字三号房,
左右都没客人。」
  「多谢老板。」独孤尘拿出一锭银子道,「烦请帮我二人买两匹好马,我们
明日要赶路,剩下的你留作赏钱吧。」
  「好说好说。」老板收下银锭道,「客官,您从这儿上楼,右转朝里走便是
地字三号房。」
  房间还算宽敞,独孤尘十分满意,将身后的长枪靠床放好,他自己便躺了上
去,穆秋晴从进屋后就一言不发,手里拿着剑坐在凳子上,气呼呼地看向独孤尘。
  「你自己说住了店要还给我。」独孤尘道,「坐在那里是何用意?」
  「那你说吧,要我如何还你?」
  「第一便是像九仙寨一样,你自己脱了衣服过来,这第二嘛……」独孤尘翻
身下床道,「你不许离开这间屋子,我一两个时辰后回来。」
  「你为何非要甩下我?」
  「你功夫太差,带上你会碍我的事。」
  「你!」穆秋晴心里不忿,却又无话可说。
  独孤尘一人走出客栈,慢悠悠来到一家铺子前,这铺子不大,一扇背街小门
之后是无精打采的老掌柜,虽挂着一块匾上书「千琅绸缎庄」,屋里却不见半匹
绸缎,只有积灰的柜台和一张破烂的小桌子。
  独孤尘走进绸缎庄,伸手敲了敲门板道:「掌柜的,来二尺上等绸缎。」
  「嗯?」老掌柜抬了抬眼皮,「没有没有,等老头子饿死,这里就关门啦。」
  「看你面前的灰尘,可饿不死呀。」独孤尘道,「去进点货,如何?」
  「小公子!」老掌柜双眼瞬间恢复了神采,「有信让我带吗?」
  「口信,带给我师父。」独孤尘道,「我近段时间的调查总和『阴阳簪』脱
不了关系,不知那是何物。」
  「阴阳簪,我记下了。」老掌柜道,「大公子正闭关钻研一套新枪法,暂时
不能来帮你。」
  「这倒有点麻烦。」独孤尘道,「有些问题只靠头脑解决不了,师兄不在我
心里没底。」
  「老爷特别交代过,如有难题,不必顾忌他,以自保为先。」
  「我若真报出师父的名头,江湖怕是再无宁日了吧。」独孤尘道,「你转告
师父,让他尽管放心,我如此惜命不会做傻事的。」
  离开绸缎庄,独孤尘又在冬白镇转了几圈,眼见日薄西山方才返回客栈。
  「怎么去了那么久。」穆秋晴道,「你走之后小二来过,说咱们的马已经备
好,就拴在后院。」
  「你动过我的枪了?」
  「我明明仔细裹好了,这你都能看出来。」
  「自然看不出来,我平时也就胡乱一裹。」独孤尘道,「但我猜你必会打开
看,所以就诈一诈你。」
  「切,一杆破枪罢了,有什么好看。」
  「我身上还有一杆枪,要不要看?」
  「在哪……」穆秋晴一下子明白过来,「谁要看你那丑东西!」
  「不看便不看。」独孤尘道,「只是你得收敛着点,不然叫声太响你这『素
雪仙子』可就声名扫地了。」
  「你还要……」
  穆秋晴话未说完,便被独孤尘压在床上,二人唇舌想接,不多时喘息声便大
了起来,互相摸索的四只手分别将对方衣衫解下,独孤尘略胜一筹,穆秋晴不甘
示弱,顷刻间两具光溜溜的胴体交缠在一起,女人也发出了第一声闷哼。
  独孤尘放开嘴唇,转而吻上穆秋晴的胸脯,一口含住粉嫩的肉粒,舌头不住
地舔弄起来。起初穆秋晴还能紧咬牙关,双手象征性还以颜色,怎奈独孤尘手口
并用,很快便逗弄得她忍受不住,只得用手背压住嘴巴,尽力将呻吟声减小。
  「我堂堂『素雪仙子』,竟然在男人身子下面承欢。」穆秋晴心道,「可他
早晚要做我相公,此事该是我本分吧。」
  独孤尘可不知女人的心里话,他站起身,将穆秋晴翻成侧躺,扯过一条腿抗
在肩上,手指按住女人小腹下的另一张嘴,在那同样诱人的双唇处来回划动,他
能感到肩上的玉腿开始紧绷,这是这个好兆头,按照九仙寨的经验,那销魂密洞
已然做好了接纳巨龙的准备。
  「呀……」
  独孤尘挺进的那一刻,穆秋晴不禁叫出声来,想到自己身处客栈,她连忙用
双手捂住嘴巴,随着独孤尘的动作挤出一连串沉闷的「呜呜」声。
  「我这床上的枪法练得如何?」
  独孤尘动作忽轻忽重,前一下还是阳春三月风拂新柳,后一下陡变急流湍瀑
势不可挡,穆秋晴完全无法预计,自然做不出应变,次数多了她索性闭上眼任人
宰割,这一放松,潮水般的快感铺天盖地,她那双手终是没能坚持住,销魂的声
音从两瓣朱唇之间轻轻吐出。
  「相公,我好喜欢……」穆秋晴将师父说过的种种尽数抛于脑后,「啊……
要撑不住了……」
  「你还没说我这套枪法怎么样。」
  「好……好厉害……我不行了……」
  独孤尘见穆秋晴已到极限,干脆将她整个人抱起,手和腰相向而动,每一下
都能刺到密洞最深处。
  「呀!」穆秋晴忘乎所以地大叫,一口气呼出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
  独孤尘并未打算就此结束,他将穆秋晴放在床上,自己俯身压住,立刻开始
了第二轮冲锋。
  「别……」穆秋晴大惊失色,但后半句话说出口只是一连串的呻吟。
  「一百五十一,一百五十二……」独孤尘心里默数许久,总算等到周身舒泰,
「一百五十九下,又多了一些。」
  穆秋晴可没这么清醒,她不知自己泄了多少次,身子骨早已软得像泥一样,
十余年的内力也无法让她抬起手,仅剩的一丝神智正在被快感渐渐吞噬,九仙寨
的一幕霎时间涌上心头。
  「相公……」穆秋晴被独孤尘喷出的精液再次推上巅峰,终于昏厥过去。
  穆秋晴醒来时天已大亮,独孤尘正在屋里练功,一根竹筷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穆秋晴定睛细瞧,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使的这是『临风剑式』!」
  「醒了。」独孤尘说着话,动作并没有丝毫迟滞,「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
  「我爹说这套剑法他谁也没传,你怎么可能会?」
  「你爹靠『临风剑式』扬名立万,可曾说过此乃他所创?」
  「我爹倒是没有亲口说过。」穆秋晴道,「可若是我爹从别处学来,江湖上
何以没有第二个人能使这路剑法?」
  「谁说没有第二个?我不是正在练嘛。」独孤尘最后一招打完,将竹筷放回
桌上,「我不用剑,但也不想这路剑法失传,所以隔几日便要演练一番。」
  「淫贼,你教给我吧。」穆秋晴道,「我要重振『临风剑』的威名。」
  「昨夜还一口一个相公,醒转过来便不认了吗?」
  穆秋晴俏脸通红道:「等我们成亲了,自然每日都喊你相公。」
  「你当真愿意与我成亲吗?」独孤尘道,「还是因为我破了你的身子,你不
得不如此?」
  「我不讨厌你。」穆秋晴拢了拢披散的头发,「我对谢广志也是这般感觉,
可若是没有这些事,我今年本该嫁给他。」
  「你在千娇楼的同辈弟子中也算出类拔萃了,何至于选不到称心的夫婿?」
  「我十二岁便与谢广志订了亲,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穆秋晴道,「师父
说他配得上我,是一门好亲事,我便没了别的念想。」
  「怪了,你师父今年三十仍未婚配,怎么对你的亲事如此上心?」
  「师父说她年轻时遇人不淑,自那时起便断了情丝,潜心研究武学之道。」
穆秋晴道,「估计是师父不想让我重蹈覆辙,便替我早早定下了。」
  「那你这般跟着我,不怕师父怪罪?」
  「反正谢广志已死,我总不能嫁给棺材吧。」穆秋晴道,「不过你要敢负我,
我师父定然饶不了你。」
  「你师父的武功略胜于我,可她多年来未有进境,显是到了瓶颈。」独孤尘
道,「再过个一年半载,你师父就打不过我了。」
  「又说我师父坏话!」穆秋晴道,「我师父武功高深莫测,我这些年来不过
学了十之一二,我看是你太狂妄了。」
  「你方才不是要学『临风剑式』吗?我便与你打个赌。」独孤尘道,「你专
心跟我学,最迟一个月,你便能在招式上胜过你师父。」
  「我不信,你要怎个赌法?」
  「很简单,若是我赢了,你便不许再叫我淫贼。」独孤尘道,「若是我输了,
你可以吩咐我做一件事,我定当从命。」
  「一个月后正是玉峦派掌门寿辰,我便在那时向师父讨教。」
  「当然,可我有两个条件。」独孤尘道,「第一,若是你胜了,只能对外人
说是你爹留下的剑谱,不能提及我;第二,这一个月内,你得暂时放下千娇楼里
学的剑理,完全按照我说的来练。」
  「没问题,你等着输吧。」
               第三章丧命
  户州至鸢州有颇多小路,若选在稀疏的林子里穿梭,能省下不少时日,多出
来的闲暇正好被穆秋晴用来练习临风剑式,二人走走停停,倒也并未耽误脚程。
  「淫贼,我师父说这几招剑法之所以如此,内中颇有深意,等我功夫练到火
候自然能够体悟。」穆秋晴剑指独孤尘道,「怎的叫你一说便成了徒有其表的末
流招式?」
  「先前答应过的,这一个月必须按照我说的来练。」独孤尘道,「你把刚才
那几招的弯弯绕绕全都去掉,只留下平削、侧挑和直刺再练一遍。」
  「你不是要教我临风剑式吗?怎的一味让我练本门的剑法?」穆秋晴道,
「莫不是你想偷学?」
  「千娇楼的剑法使出来很漂亮,却和临风剑式格格不入,我先从你熟悉的招
数开始,让你习惯另一种用剑法门。」
  「不管,你今天必须教我临风剑式。」穆秋晴道,「离了冬白镇十日有余,
我每夜都尽心尽力伺候你,你却总拿各种理由搪塞我。」
  「临风剑式的招数只要路子对一日便能学会,但若不纠正你的习惯,一辈子
也学不了一招。」独孤尘道,「这里四下无人,我便和你做个小游戏。」
  「什么小游戏,还不是想着那些事。」穆秋晴回想起连日来的无边乐趣,突
然觉得没那么羞怯了,「你说吧,大不了又被你弄晕过去。」
  「在冬白镇那晚,我插了你一百五十九下,昨夜是二百八十三下,你一人已
承受不住。」独孤尘道,「今天的游戏这样玩,我在地上画个径长一步的圈,你
尽管用剑来攻,只要能将我逼出圈外,我便教你临风剑式。」
  「以多少招为限?」
  「一刻钟为限,多少招都行。」
  独孤尘左脚站定,右脚向外踏出半步,在地上踩出一个小坑,随后他运起内
力,身子一拧便画出圆圈围住了自己。这种内力穆秋晴自知望尘莫及,但她对自
己在剑法上下的苦功颇有信心,手腕一扭,长剑便似灵蛇般自上而下刺向独孤尘
肩部。穆秋晴没料想独孤尘并未躲闪,反而抬腿踢向她小腹,速度之快令她来不
及收招,穆秋晴只好往旁边闪开,同时手中长剑变刺为削,从刁钻至极的角度直
攻独孤尘咽喉。
  「穿花剑果然七成功夫在手腕。」独孤尘矮身避过,缓缓道,「身姿曼妙赏
心悦目,不愧是『素雪仙子』。」
  穆秋晴一连攻了数招均未奏效,独孤尘连番闪躲,脚下却没有移动分毫,她
心想如此下去比输无疑,非得使点怪招不可,眼珠一转心中已有计策。
  独孤尘见她突然停下,便问道:「怎么,这就放弃了?」
  「不,我的功夫比你弱,就这么打肯定赢不了。」穆秋晴收起剑自己走进圈
里道,「我离你这般近,你还能怎么闪呢?」
  「为何要闪?」独孤尘双手抓住穆秋晴的屁股道,「你都送上门了,我哪有
不接受的道理?」
  「淫贼,我输了,我认罚好不好?」穆秋晴媚眼迷离,在独孤尘脸上不住亲
吻着。
  「这样便想诱我出圈吗?」
  「不。」穆秋晴双手放在独孤尘的胸膛,突然喜上眉梢,猛一加力便将独孤
尘推出圈外,「看,我赢了,教我临风剑式吧。」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独孤尘道,「如先前约定的,我教你临风剑式第一
招。」
  「好啊。」
  独孤尘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在空中挥了两下道:「这便是第一招,你爹叫
它『卷风式』。」
  「就这样?」穆秋晴显然不信,「小孩子拿木剑打着玩都比这招强。」
  「既然不信,你再来打我。」独孤尘道,「方才的动作你都看清了,我就用
这一招来回击。」
  穆秋晴只当独孤尘在耍她,心中大为不满,出手便用了穿花剑里最精深的一
招「姹紫嫣红」,此招需在长剑刺出之时,将百般变化尽数囊括,一招中藏有无
数后招,剑势犹如漫山花开,让人不知从何破起。千娇楼的年轻弟子中,唯有穆
秋晴能使出「姹紫嫣红」,虽说还不及她师父纯熟,但同辈已然无人能敌。
  剑尖递到独孤尘身前,穆秋晴突然大惊失色,只见他举起枯枝向外一拨,看
似随意为之,实则将所有变化尽数压制,穆秋晴心中盘算好的诸般后招竟无一招
能用,稍稍愣神的片刻,便被那根枯枝轻轻搭上手腕,若是独孤尘真的持剑,此
时穆秋晴的右手便已废了。
  「这招『卷风式』怎么样?」独孤尘道,「我的动作可与方才有半点不同?」
  「的确一模一样。」穆秋晴心中低落,长剑无力地垂下。
  「我说过,临风剑式和千娇楼武学格格不入,你若改不掉以前的习惯,是决
计学不会的。」
  「我明白了,你从头开始教我吧。」
  「你把穿花剑那些花哨的部分全去掉,只保留平削、侧挑和直刺,练熟以后
我再教你新的。」
  「这些天你都让我这么练,可十几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穆秋晴委屈道,
「穿花剑本来有六十六招,按你的练法就只有十五招不到了。」
  「你几天前还得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去想,如今已能说出剩下十五招这种话,
当真进步神速。」独孤尘道,「不如你脱光了练,每练对一遍我就奖励你泄身一
次。」
  「真是淫贼!」穆秋晴道,「我这几日身子不方便,你怕是要忍忍了。」
  「无妨,前面不远便是玉音楼,我去那里就行。」
  「切,玉音楼乃是江湖第一风雅之地,哪能让你这种淫贼进去?」穆秋晴道,
「玉音楼里面的姑娘各个貌若天仙,能歌善舞,却从不卖身,若是谁娶到一个当
媳妇,当真能羡煞许多人哩。」
  「你们千娇楼也不差,一文一武天下齐名。」独孤尘道,「我既能睡了千娇
楼的侠女,难道不能在玉音楼结识几个美娇娘吗?」
  「你连玉音楼的人都敢碰,果然是色胆包天。」穆秋晴戏谑道,「玉音楼自
成立以来,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香闺门前,你也不想要命了吧。」
  「我进玉音楼走侧门。」
  「又说大话。」穆秋晴道,「我去过玉音楼,侧门是楼内姑娘出入之用,我
和师父都不能进,哪能让你进去?」
  「你既然去过,应当知道玉音楼有张花榜吧。」
  「知道,玉音楼内三百多名姑娘,最好的十个就列在花榜上,想看她们需提
前半年预约,价格也高得离谱。」穆秋晴道,「弹一首曲子便值好几两黄金,也
不知那些人怎么想的,碰又碰不得,偏偏还要竞相送些名贵的礼物。」
  「这你就不懂了,吃不到嘴里的才最贵。」独孤尘道,「我告诉你个秘密,
你可不许说出去。」
  「嗯。」
  「那花榜上的人都上过我的床,一个月之前头三名一起陪我睡了一晚。」
  「你想女人想疯了吧!」
  「不信我写一张字条,你帮我送去给玉音楼的管事。」独孤尘道,「今晚有
四人要表演,剩下六个会在房中等我,你到时与我同去,一看便知。」
  独孤尘从马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张纸和半块木炭,在纸上画了个圆不圆方不
方的图案,递给穆秋晴道:「你把这张纸条交给玉音楼管事,然后把回信带给我,
我就在这里等你。」
  穆秋晴将信将疑地骑上马离开,足足三个时辰后才返回。
  「怎么样?」已经睡着的独孤尘被马蹄声叫醒,坐起身道,「管事的给你回
信了吗?」
  「回了,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穆秋晴从怀里拿出信,「他说小梅姑娘安
好,让你不要记挂。」
  「把信给我吧。」独孤尘道,「来的路上想必你已看过一遍,里面说了什么?」
  「一首情诗。」穆秋晴道,「是很简单的藏头诗,应该是某位客人写给一个
叫刘香儿的姑娘的。」
  「刘香儿啊,她弹琵琶的时候娇滴滴的,可在床上最为主动。」独孤尘拆开
信读了一遍道,「好吧,看来今晚没有女人陪我了。」
  「一首情诗而已,难道你还看出什么端倪了?」
  「字不重要,我看的是信纸上的折痕,这是我与玉音楼管事提前商量好的。」
独孤尘道,「今晚玉音楼有些问题需要我来解决,恐怕没时间进去了。」
  「我就说你在吹牛吧。」穆秋晴道,「我还发现信上这个刘香儿,还有管事
说的小梅,都不在花榜之上。」
  「然后呢?」
  「然后我打听了一下,她们两个五年前就已嫁为人妇。」穆秋晴道,「小梅
叫廖雪梅,嫁给了一位镖局当家,刘香儿嫁给了鸢州的富商徐况,可徐况三年前
暴毙,刘香儿又回到了玉音楼。」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少妇自有少妇的美妙,不少人都在追求刘香儿。」独
孤尘道,「不过她早已委身于我,别人只能干瞧着了。」
  「这么说廖雪梅也是你的女人喽?」
  「当然。」
  「你到底有多少女人?」穆秋晴道,「千娇楼有个叫温双双的,你认识吗?」
  「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便算是我的女人吗?」独孤尘道,「未嫁人或者丈夫死
了的有二十四个,丈夫尚在的有五十多个。」
  「你还和别人通奸!」穆秋晴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还是惊讶,「我看江湖上
名声最臭的采花贼都比不过你。」
  「我也不怕告诉你,千娇楼还有七名弟子和你一般被我破了身子,温双双便
是其中之一,只是她们都回了门派,并未跟着我。」独孤尘道,「我身边女人虽
然多,可唯独你们八人是不情不愿的,这其中原由很复杂,你若是想听我慢慢告
诉你。」
  「我在九仙寨听你说了一些,大概能猜出来。」穆秋晴道,「最近我的师姐
妹有多人离奇死亡,如果我没遇见你,很可能现在也死了吧。」
  「我认为你们这些外出的弟子都中了一种毒,如若不解很快就会死。」独孤
尘道,「我目前所知唯一的解法,便是让中毒女子连续泄身。」
  「冰消雪融丹呢?那天你进屋就是专门去找的吧。」
  「没错,我救了八个千娇楼弟子,每个人遇险之处都能找到一瓶。」独孤尘
道,「这怪事背后的原因似乎显而易见,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正常。」
  「有人要对本门不利,这件事我得禀报师父知道。」
  「不行,你必须装作从未听说过此事,否则很难说会有什么危险。」独孤尘
道,「在给玉峦派掌门贺寿的时候,我一定能查出下毒的方法。」
  「可是……」
  「你必须听我的。」独孤尘语气很坚决,「不然我就把你带到玉音楼,让管
事的锁起来,直到我查明真相为止。」
  「那好吧。」穆秋晴道,「等事成之后,你必须把我那七个师姐妹一并娶过
门,不能让她们受一点委屈。」
  「算命的说我这辈子妻妾四十八,如今刚到一半,哪能这么快成亲。」
  「我听师父说三十年前江湖上有个采花贼,此人武功卓绝,摧残了四十七名
女子,其中包括本门的掌门和她两名师妹,还有五大派数名前辈的妻子。」穆秋
晴道,「五大派联手欲将其除掉,却被他侥幸逃脱了,但也是从那时起,此人便
销声匿迹,生死不明。」
  「你觉得想对付千娇楼的人是他?」
  「不,我是说你娶四十八房妻妾,想必是要与他争个『天下第一淫贼』的名
头。」穆秋晴道,「不过经你一提,若是此人重出江湖,欲找五大派晦气,先拿
千娇楼下手也说得通。」
  「不会是他。」独孤尘道,「我这身轻功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你认识那个大淫贼!」
  「我若说他是受人冤枉,你信吗?」独孤尘道,「五大派何曾联过手?这唯
一的一次怎会让他跑了?」
  「你说的有道理,以五大派的实力,没理由让他跑掉。」穆秋晴道,「可我
师父便是如此说的,难道还能骗我不成?」
  「假使五大派真的缉捕过此人,我的身法与他一脉相承,五大派的前辈们必
然能认得出。」独孤尘道,「等到贺寿之时,我会在众人面前使出,到时你且看
看反应,心中自会有答案。」
  「你究竟是什么人?」穆秋晴迷茫道,「看你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几岁,莫
非那个大淫贼是你爹?」
  「我不知道爹娘是谁。」独孤尘道,「我出生不足月就被遗弃,后来一个武
馆杂役发现了我,恰好他夫人半年前诞下一女,便将我一并养了起来。」
  「那你想过找自己爹娘吗?」
  「没想过,我只当杂役夫妇便是我爹娘。」独孤尘道,「可惜我六岁那年爆
发了一场瘟疫,他们二老都染病去世,我和姐姐逃难出去险些饿死,后来被一个
好心人救了。」
  「好心人是谁?」
  「我现在不能说,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又是这么神神秘秘的。」穆秋晴见独孤尘情绪低落,想来说的都是真话。
  「继续练剑吧。」独孤尘道,「方才那招『卷风式』,我给你细细讲一遍。」
  「好啊,我正想知道哩。」穆秋晴道,「我使的『姹紫嫣红』已是千娇楼最
上乘的武功,你怎么随手一拨就破了?」
  「那可不是随手一拨,我手中的枯枝不能与剑锋硬碰,只能在剑身施力。」
  「我那一招有千百招后手,可你一下全封住了,这是为何?莫非『卷风式』
看着简单,实则大有玄机?」
  「你的后招使不出,并非是『卷风式』如何复杂,相反是因这招太简单了。」
  「简单?」
  「对,以往你使『姹紫嫣红』,对方也会以精妙招式回应,如此你的后招大
半用不成,反而能找出最适合的变化。」独孤尘道,「我用『卷风式』架开你的
剑,并未封住任何后招,就因为所有的变化都能用,一时反倒抉择不出。」
  「都能用便是都不能用,好深奥的道理。」穆秋晴道,「既然我越留后招,
『卷风式』破起来越容易,那我要是一招使到底,你还能破吗?」
  「我让你改的习惯,就是熟悉一招使到底的感觉。」
  「可这样练,真的能保留剑法的威力吗?」
  「穿花剑当然不行,临风剑式就得这样。」独孤尘将枯枝向前刺出,口中道,
「这便是第二招『迎风式』。」
  独孤尘越动越快,将整套剑法完完全全展示了一遍,口中不住道:「第三招
『赶风式』,第四招『偏风式』……」
  穆秋晴越看越入迷,独孤尘演练的剑招无一不是普通至极的动作,她在心中
假象自己与之对敌,却怎么也找不出破解之法,大繁至简的招式之下,不知隐藏
了多少对剑法的思索,或进或退拿捏得恰到好处,哪怕动作差上半分,整套剑法
便会沦为笑谈。
  「第十七招『静风式』。」独孤尘一招招念完,动作也停了下来,「全部的
临风剑式就是这些,你看清楚了?」
  「这便是……我爹的剑法吗?」
  「是啊,一柄铁剑连败五大派首席,你爹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声得靠你传
承了。」
  「可你对临风剑式如此熟稔,为何自己不用?」
  「这是你们穆家的武学,你爹又终生未收一徒,理应归你用。」
  「明白了,我会好好练的。」
  穆秋晴按照独孤尘的要求,一遍遍练习自己早已烂熟于心的穿花剑,但要将
其中的花俏全部去掉并非易事,她每练上一两招便需要停下仔细推演,待到整套
剑法练完,花费的时间竟比平时多出三倍有余。
  「我边练习边想着你方才那些动作,似乎找到门路了。」穆秋晴难掩心中喜
悦,「淫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独孤尘扔掉枯枝道,「你的进度比我预想要快,照这样下去,
用不了一个月你便能练熟临风剑式。」
  「我练好临风剑式就能胜过我师父吗?」
  「何止是你师父,只要不比内功单比剑法,千娇楼没人能赢你。」独孤尘道,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开宗立派,没准儿就成第六大派了。」
  「这套剑法如此厉害,怎么我爹没收徒弟呢?」
  「你爹也想过,可他对教徒弟一窍不通,要不怎么会把你送到千娇楼去?」
  「你又说他坏话!」穆秋晴放下剑,和独孤尘打闹起来。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穆秋晴一个人躺在客栈的床上,听着窗外微风拂过树
梢的声音,心中思绪万千,独孤尘帮玉音楼做事,这背后的动机拿脚趾头都能想
明白,但江湖中人都知道玉音楼背景复杂,好比一桌子下了剧毒的美味佳肴,因
此敢打玉音楼主意的人不是脑筋缺根线就是有恃无恐。穆秋晴认为独孤尘这趟差
事不会轻松,弄不好还有危险,他执意不让自己跟去,却不知道这无尽的担忧比
任何险境都难熬。
  「笃笃笃。」
  房门被人轻轻叩响,穆秋晴猛地坐起身,一把抓过枕边的长剑,独孤尘绝对
不会敲门,而她也想不出有谁会在半夜来找她。
  「是穆姑娘吗?」门外传来温柔的女声,「陈公子睡在玉音楼了,叫你不要
等他。」
  「知道了。」
  「陈公子还说你要是想见他就跟我走吧。」
  「谁要见那个大淫贼!」穆秋晴重新躺下,把被子往身上一卷道,「我睡了,
你回去吧。」
  「陈公子让我在这里守着。」门外之人道,「我就住在隔壁,穆姑娘若想见
我,敲敲墙便可。」
  穆秋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想到独孤尘和别的女人在翻云覆雨心里就别扭
得很,可她也明白独孤尘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如果表现得斤斤计较,穆秋晴害怕
独孤尘对她感到厌烦,而表现得满不在乎太强人所难,一味避而不见并非长久之
计,真去了玉音楼又不知该说什么。思来想去,穆秋晴觉得有些困倦,眼皮越来
越重,几乎无法睁开。
  「不对!是迷香!」穆秋晴心中一惊,连忙运气抵御。
  会是方才门外女子所施吗?穆秋晴不敢敲打墙壁,只好尽力屏住呼吸,偷偷
拔出剑来靠床蹲下,她心里清楚自己最多只能用出三成功力,今夜恐怕凶多吉少。
  「砰!」门闩被掌力震断,穆秋晴只看见两名黑衣蒙面人,从身形判断应该
是男子,她先发制人,一招「迎风式」便朝对方刺去。
  「临风剑式!」一名黑衣人脱口而出,「果然是穆远的传人。」
  穆秋晴心道:「难不成这二人是冲着淫贼来的?」
  「怎么是个女人?」另一名个子稍矮的黑衣人道,「莫非情报有误?」
  这下穆秋晴确定他们要找的就是独孤尘,虽然不知道目的为何,可这二人对
临风剑式似乎颇有些忌惮,方才他们破门而入之时必然惊动了不少人,只要能多
拖片刻,兴许会有转机。可是迷香的药力实在太强,穆秋晴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
久,她无暇多想,手上一变使出「赶风式」,又将黑衣人逼退半步。
  「找错人了,这剑法徒有其表。」高个子黑衣人从身后掏出一捆绳子道,
「正好把这娘们儿抓回去解解馋。」
  「正主就在隔壁,你们怎么不找了?」穆秋晴听出这是之前那名女子的声音,
「骗你们的,我一个人受不住他,被弄昏过去可就耽误正事了。」
  矮个子黑衣人道:「你又是谁?」
  「本姑娘的名号你们还不配知道。」女子缓缓走进屋里,一股香气让穆秋晴
觉得清醒很多。
  「哼,真当我闻不出金木香来吗?」矮个子黑衣人道,「看你的年纪,恐怕
是华九翁的孙女吧。」
  「华九翁?那个逼死我爹侮辱我娘的老淫棍,早就被我一刀劈啦。」女子道,
「他那些小把戏,在我切掉他命根子之后就全归我啦。」
  「『裂心刀』杨梦!」矮个子黑衣人突然哆嗦起来,「那些江湖传言竟然都
是真的!」
  「嗬,你还挺有见识。」杨梦从袍子里抽出两把短刀,「给你们三个数的时
间自行了断吧。」
  杨梦的名字穆秋晴也略有耳闻,传闻中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在杀
人前喜欢折磨对方,留下的尸体往往令人不敢直视。
  「一。」杨梦边数数边靠近黑衣人。
  高个子黑衣人伸出右掌,用尽全力拍向额头,整个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唉,公子定的规矩一点都不好玩。」杨梦摇摇头道,「二。」
  「呃。」矮个子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用内力自绝经脉而亡。
  「全都是这样,一个敢还手的都没有。」杨梦收起双刀道,「穆姑娘,你没
事吧。」
  穆秋晴这才看清杨梦的长相,圆圆的脸蛋配上水灵的大眼睛,头发蓬蓬地扎
在两侧,哪有半分女魔头的感觉,分明就和千娇楼里刚入门的七八岁小师妹一般。
  「穆姑娘?」杨梦又叫了一声,「我这金木香第一次用,也不知道有多少效
力。」
  「我没事了。」穆秋晴道,「谢谢你,小妹妹。」
  「小妹妹?」杨梦掩嘴笑道,「我年纪可比你大,跟独……陈公子的时间也
比你长,怎么说你也得叫我姐姐吧。」
  「你真是杨梦?」穆秋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面前这个可爱女童和女魔头三个
字联系起来。
  「如假包换。」杨梦跳上床,伸开双臂躺着道,「不用担心,你是公子的女
人,我再凶残也不会伤害你的。」
  「凶残?」穆秋晴不禁回忆起在千娇楼的种种,「你这个样子,就像是什么
都不懂的小丫头,哪里凶残了。」
  「我也不想长成这样,胸前没有三两肉,都不好意思让公子摸。」杨梦边说
边把手搭在自己胸前,「穆姑娘,这些日子陈公子每晚只和你一人行房吗?」
  「这……」穆秋晴没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就我一个,
总是……总是被他弄晕过去。」
  「哈哈,莫说是你,便是生养过的妇人,在公子的床上也挺不住。」杨梦道,
「不过千娇楼的内功的确有两下子,你竟能一个人挨到底,要是换我独自应付,
恐怕几天都得浑身无力呢。」
  穆秋晴望了一眼蒙面人的尸体道:「他们是谁?」
  「无名小卒,我也不知道。」杨梦道,「公子帮玉音楼办完事,就说今晚可
能有人对你下手,便叫我来帮忙。」
  「那他果真在玉音楼?」
  「你吃醋了。」杨梦坐起身道,「一两个女人根本无法让他尽兴,所以你若
是真的在乎他,就该接受这些事。」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帮我报了仇,我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了呗。」
  「华九翁?」
  「那个老家伙只是主谋之一,要不是公子帮我找出了他的同党,我现在还被
蒙在鼓里哩。」杨梦道,「我刚才给你用的金木香,就是华九翁压箱底的宝贝,
据说能解一切迷药。」
  「我听师父说过金木香,除了能解迷药,还能助人练功行气,乃是江湖中千
金难求的宝贝。」
  「是挺难配的,有些材料很不好找,不过和公子的女人比起来可就一文不值
啦。」
  「他们用的迷香过上一两个时辰自然就解了,实在没必要浪费如此奇药。」
  「我告诉你个秘密,可不许说出去。」杨梦悄声道,「我的功夫偏重于暗杀,
和那两人正面相拼未必有胜算,如果不用金木香救你,恐怕会横生枝节。」
  「你可以先藏着,等待时机再出手。」
  「那可不行,我再晚上半刻,你被他们占了便宜怎么办?」杨梦道,「虽说
公子不在乎,可我见不得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
  「有丈夫的呢?」穆秋晴问道,「难道你还能找上门把人杀了?」
  「情妇不能算公子的女人。」杨梦顿了顿道,「算上今晚收的廖雪梅,公子
就有十七个女人了。」
  「这么多!」
  「是啊,除了咱们两个,剩下十五个都在玉音楼陪他,这会儿估计有一半已
经败下阵了。」杨梦道,「尤其是廖雪梅,明天肯定起不来床。」
  话音刚落,只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丫鬟打扮的人慌慌张张地跑
进了屋里,张口便道:「梦姐姐,不好了,小梅姐死了!」
              【第四章】往事
  穆秋晴和杨梦一同赶到玉音楼,跟着传信丫头直接进到廖雪梅的房间。
  杨梦刚进门便问道:「怎么回事?」
  「方才我们来寻她,刚进门就发现她遇害了。」
  房中十几名年轻女子,个个长得明艳动人,又有不同的风姿,穆秋晴的容貌
在千娇楼也算数一数二,和玉音楼众女相较并不逊色,但那种经年累月形成的温
婉动人,令她担心起自己在独孤尘心中的位置,一时有些黯然失神。
  「想什么呢?」杨梦从背后捅了捅穆秋晴,随后向众女问道,「公子呢?」
  「我们来的时候窗子开着,公子追出去了。」
  「她是大姐,玉音楼花榜的头名。」杨梦指着说话的女子道,「公子不在的
时候,咱们姐妹都要听她的。」
  「大姐。」穆秋晴冲女子施礼,「江湖人粗陋,还盼各位姐姐莫要怪罪。」
  「叫我宗柔便好。」女子巧笑嫣然,轻轻牵起穆秋晴的手,「十六妹的直率,
我们也是学不来的。」
  「穆姑娘初来乍到,其余人慢慢说与你认识。」杨梦已然站在床边,「你行
走江湖见多识广,来看看这是何兵器?」
  廖雪梅显然精心梳洗过,两腮擦了红粉,朱唇紧闭,一丝血水从嘴角淌出,
乌发在脑后盘着,碧玉簪子断成两截,想来是倒在床上碰折的,她胸前插着一件
金灿灿的锐器,素白色的罗衫染红大半,玉音楼的女子没见过这种场面,自然背
对床而立,不敢稍稍扭头。
  「这是朱氏山庄的鹤首钉。」穆秋晴一眼便认了出来,「只是真伪我无从分
辨。」
  「我听闻鹤首钉长五寸二分,形如鹤首,通体鎏金,看样子倒是差不多。」
杨梦从廖雪梅胸口拔出鹤首钉道,「至于如何分辨真伪,怕是朱氏山庄的不传之
秘吧。」
  「鹤首钉极难制作,朱氏山庄的寻常弟子随身携带不过两三支,如这般杀人
之后不收回的倒是少见。」
  「这东西做暗器也太难用了吧。」鹤首钉拿在手里,杨梦却不知如何发出。
  「鹤首钉只能用朱氏山庄的独门手法扔出,别家的暗器功夫都不行。」独孤
尘突然翻窗而入,一步便跨至众女面前,「这支鹤首钉多半是假的,小梅的死另
有蹊跷。」
  「何以见得?」杨梦扔出鹤首钉,被独孤尘轻松接住。
  「鹤首钉只可能是小梅自己插的。」独孤尘道,「假如有人和我一样翻窗进
入,小梅必会起身,此时她身中鹤首钉,应当倒向另一边,而不会躺在床上。」
  「有道理。」宗柔道,「那你方才为何还要追出去?」
  「只是以防万一。」独孤尘道,「若是有人监视这里,我追出去也许能擒住。」
  穆秋晴不知该如何表现,只能淡淡问道:「小梅为何要自尽呢?」
  「不知道,但我相信背后有人指使。」独孤尘扯过一块布将鹤首钉包了起来,
「先是灵溪派,再是千娇楼,现在连朱氏山庄都牵连其中,我这趟出来当真收获
颇丰啊。」
  「小梅自尽是要害你吗?」
  宗柔道:「小梅和公子情投意合,应当不会如此。」
  「倒也未必。」独孤尘道,「想想看,小梅嫁出去这么多年,只说是嫁给了
一位镖局当家,有谁知道她夫家的任何底细?」
  「是呀,我也觉得小梅这次回来有点蹊跷。」杨梦道,「她只是寄来一封书
信,说家事不顺想重回玉音楼,可其中的细节却丝毫没有透露。」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疑问需要想清楚。」
  十余名女子纷纷离开,独孤尘吹熄屋内的蜡烛,盘腿坐在床侧,一边运行体
内的真气,一边思考困扰他多时的疑问,此番本领若是被穆秋晴看到,怕是非要
惊得她下巴掉在地上不可。行气如引水,起止各不同,人体内气脉宽广交错纵横,
故寻常人练功必须全神贯注,稍有差池便会真气乱行,极易走火入魔,轻则功力
尽失,重则性命不保,除非内力练到火候,真气充盈周身,将旁门岔路尽数堵上,
此时方可一心二用,不必再有担忧。
  独孤尘心中的首要疑问便是廖雪梅自尽的时机。若无极大悲恸,则自尽必是
以死换生之举,是要做给某人看的,廖雪梅夜里自尽于房中,能看到的人并没有
多少,按玉音楼的习惯,明日日出之后,她的尸身就该处理完毕,自尽之事也就
顺便揭过去了。果然,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独孤尘就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来人
各个身法超群,呼吸之间显示出深厚的内功。
  「独孤公子,可想出什么端倪了?」说话之人是名老者,嗓音雄浑底气十足。
  「赵管事,恐怕我这身份没能瞒住啊。」独孤尘道,「今夜本无人必定来此,
除非有人怀疑我就是三年前的独孤尘。」
  「这是何意?」二人说话的同时,赵管事的手下便开始清扫房间。
  「小梅夜里在房内自尽,有谁一定能看见她的尸首?」
  「巡夜的丫头。」
  「巡夜丫头那么多人,谁能肯定推门进来的是哪一个?」
  「莫非……」
  「必定能看见小梅尸首的只有两人,一是你赵管事,二是我独孤尘。」独孤
尘道,「若有人盯着小梅的房间,我在掠出窗外之时身份便已暴露了。」
  「公子倒也不必多虑。」赵管事道,「此事有可能是百宝阁所为,自从老掌
柜去世之后,他们就愈发小瞧我们了。」
  「没准怀疑我的正是百宝阁。」独孤尘道,「前些日子他们在冬白镇摆下擂
台,可能认出了我的内功和身法。」
  「若当真如此……」赵管事捻着长须道,「需不需要我和先生说一声?」
  「别,以师父的脾气,知道我有危险一定会重出江湖的。」独孤尘道,「穆
远之死是个警示,有人不希望这世上太安静了。」
  「公子觉得穆远重出江湖为好友报仇乃是受了旁人的设计?」
  「董金虎那样的小角色,当真能请动穆远出山吗?」独孤尘道,「我问过宁
不知,他也说不出穆董二人有何交情。」
  「金虎帮被九仙寨灭门,唯独董金虎下落不明。」赵管事道,「如若穆远当
真不是董金虎所请,那还能是何人?」
  「穆远重出江湖不假,却未必和金虎帮有关,只不过这两件事一前一后,我
们主观认为其中有因果罢了。」
  「公子的意思是?」
  「世上能请动穆远的不少,和九仙寨有仇的却不多。」独孤尘道,「另外我
还有一事不明,九仙寨和金虎帮多年来相安无事,怎么就结下了灭门的梁子?」
  「这件事十有八九因沈莹而起。」
  「沈莹是谁?」
  「董金虎的老婆。」
  「什么来历?」
  「户州与鸢州交界有个沈家村,沈莹便出生在那里。」赵管事回忆道,「大
概五六年前吧,董金虎被人追杀,躲在沈家村养伤,看中了照料他的沈莹。」
  「后来呢?」
  「有天夜里沈家村突然起火,除了沈莹被董金虎拼死救出以外,全村上下无
一人幸免,男女老少一百多人尽数葬身火海。」
  「只活了沈莹一个?」独孤尘道,「那沈家村如今还在吗?」
  「只剩一片荒坟,不知是谁掩埋的,这些年也无人祭扫,怕是位置都不好找
了。」
  「赵管事,你遣人去沈家村,将荒坟中的尸骨挖出,看看是否有人喉骨碎裂。」
  「公子觉得沈家村的人是董金虎所杀?」
  「董金虎长于指法,应当会如此杀人。」独孤尘道,「我要去玉峦派,一时
间顾不上这事,若真如我所料,你便将此事先告诉宁不知,他必能明白。」
  「我明日就去办。」
  「还有,这个月玉音楼已经死了四人,无论有没有百宝阁掺和,都应多加提
防才好。」
  「唉,那幅『扑灯图』放在这里当真是个麻烦。」赵管事摇了摇头,「可放
在别处我又实在不放心,难办啊。」
  「钓上来的鱼越来越多,是得想个更妥当的办法。」
  「好在宁公子每月都能送封信来,倒也不至于失了手。」
  「有你赵管事在,玉音楼出不了事。」独孤尘道,「我姐姐最近怎样?」
  「她刚谈了一单大生意,马上要在寻州开分号,到时候商路打通,就再也不
怕百宝阁使阴招了。」
  「我姐姐的本领,当真如老爷爷所说呢。」
  「是啊,若非老掌柜的识人之术,玉音楼哪能有今天的名声?」赵管事道,
「公子的怪病,老掌柜不也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可不相信『赤阳魔血』之说,不过老爷爷的治法挺管用,夜里的剧痛再
也没有发作过。」
  「可惜资质好的女子极少,玉音楼也只能找出六个,距离老掌柜定下的数字
还差得远。」
  「老爷爷临终前不是说找到了根治我的办法吗?」
  「话虽如此,可我们照着老掌柜的笔记找了四年仍然一无所获,也许是他弥
留之际心里糊涂了吧。」
  「我本就是好色之人,倒也不在乎多一些红颜债。」独孤尘道,「今日练功
到此为止,叫杨梦过来吧。」
  玉音楼虽大,空余房间却不多,穆秋晴只能和宗柔同住,夜深人静,两人又
是初见,话题自然聊到了独孤尘。
  「自在机?就是玩弄女人的那种木头架子?」宗柔对穆秋晴初见独孤尘时的
情景颇有兴趣,「我从未和公子在屋外欢好过,不知与床笫之间有何区别?」
  「羞都羞死了,我可说不出口。」穆秋晴用被子蒙住了半张脸,「他那里太
大,弄得我好疼。」
  「就只是疼?」宗柔望着穆秋晴红扑扑的脸蛋,浮现出一丝笑意,「和公子
行过房的女人,没有哪个不爽上天的。」
  「我……我最后昏过去了……」
  「我听说你一个人就能让公子满意,当真不简单。」宗柔道,「公子体内的
赤阳之息发作起来,必须所有姐妹联手才压制得住。」
  「赤阳之息?」
  「公子得了一种怪病,每隔几日便要发作一次,发作之时浑身剧痛难当。」
宗柔道,「这怪病源于他体内的赤阳魔血,赤阳魔血形成赤阳之息,与本身的真
气相冲便会诱发剧痛。」
  「这怪病有办法治吗?」
  「公子体内共有十九道赤阳之息,只要化解干净自然就没事了。」
  「如何才能化解?」
  「需要找到资质上佳的处子,让公子开苞,泄身之后便能化去一道。」
  「何为资质上佳?」
  「这一点恐怕无人能说得明白。」宗柔摇了摇头,「只知道合适的女子极少,
玉音楼也只能找出六个。」
  「姐姐是其中之一吗?」
  「是的,我们六人便是公子最早的女人。」宗柔道,「算来正巧也是六年前,
我和你一样只有十六岁,当年公子只知道硬捅,疼得我们修养了数日才能行走自
如。」
  「后来呢?」
  「后来公子又收了杨梦,赤阳之息也没再发作过。」
  「治好了?」
  「没有,只是公子内功深厚,暂时压住了。」宗柔挪了挪身子,「三年前公
子身受重伤,没想到痊愈后赤阳之息再次发作,我们七人险些脱阴而死,多亏赵
管事又找来八人,才让公子泄出阳精。」
  「我有一事不明,姐姐别见怪。」穆秋晴道,「玉音楼的女子向来不缺追求
者,为何你们会同时喜欢上一个人?」
  「这你可说错了,我们姐妹当中只有杨梦是真心喜欢公子才会委身于他。」
  「哼,这个大淫贼,还说只有我是被强迫的。」
  「你说公子是淫贼,这话可千万别让杨梦听见,不然她会发脾气的。」宗柔
捏了一下穆秋晴的脸颊,「我们当年虽不喜欢公子,但也是自愿跟他,这其中缘
由颇为复杂,日后细细说与你听。」
  宗柔的床头挂着一只铃铛,此时突然摇动起来,清脆的铃音打断了二人的谈
话。
  「看起来杨梦撑不住了,我得去帮她。」宗柔起身披了件衣服,「穆姑娘也
一起来吧。」
  「我……我不太方便。」穆秋晴缩在被子里不肯动。
  「女人伺候男人有很多办法,难不成你每月都要避开公子几天?」
  「那好吧。」
  杨梦如同小猫一般蜷着,她身材娇小,脑袋枕在独孤尘的肩头,两只脚正好
能夹住怒挺的阳具,这是她最喜欢的姿势,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到。
  「独哥哥,别摸我的胸脯了。」杨梦娇嗔道,「等宗柔姐姐来了,你摸她的
吧。」
  「你弄断了宗柔的琴弦,不怕她过来打你屁股?」独孤尘在杨梦的屁股上拍
了一巴掌。
  「才不会呢,宗柔姐姐最喜欢我了。」杨梦道,「而且我把那张琴藏起来了,
她肯定找不到。」
  「谁说的?」宗柔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自己说吧,这是第几次弄坏我的东
西了?」
  「对不起嘛。」杨梦紧紧抱住独孤尘,可怜兮兮地看着宗柔道,「打轻一点
好不好。」
  「你这副样子若是被外人看见,女魔头的名声恐怕保不住了。」
  「我才不是女魔头,我是独哥哥的小丫头。」
  宗柔眉头一皱,杨梦这才意识到穆秋晴也在屋内,但为时已晚,称呼上的细
节还是被抓住了。
  「你叫他独哥哥?」穆秋晴道,「他不是姓陈吗?」
  「当……当然了,谁规定非得叫姓的?」杨梦支支吾吾道,「我一直叫他独
哥哥,这个独……独……是独爱的意思!」
  「只不过是一个名字,为什么非要瞒着我?」
  「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名字。」独孤尘道,「你可知灵溪派弃徒?」
  「你说的可是江广尘?谢广志的师兄?」
  「不错。」
  「我听说此人天资极差,又不服长辈管教,枪法堕入邪道却仍不自知,后来
他打伤同门,被废去武功赶出了灵溪派。」
  「我就是江广尘。」
  「不可能。」穆秋晴道,「江广尘入门五年,却连调息之法都没学会,你的
功夫我知道,如此愚钝之人练一辈子也不及你的一成。」
  「我还有个姐姐叫江娴,如今是玉音楼的掌柜。」独孤尘道,「记得我给你
讲过,我和姐姐逃难出来被好心人所救,这个好心人就是玉音楼前掌柜独孤澜,
我随了他的姓,该叫独孤尘才对。」
  「独孤澜……」穆秋晴看向宗柔,眼里满是惊讶,「你是宗啸鹏的后人!」
  「不愧是五大派,你这般年纪居然知道『阳山双圣』。」宗柔道,「可惜我
年幼之时亲人全部被杀,宗家如今只剩我一人而已。」
  「两位前辈武功盖世德高望重,且数十年前便遁世而居,怎会遭受灭门之灾?」
  「这中间的道理独孤前辈早已悟透,我爷爷却至死也没能明白。」宗柔沉默
良久,「秋晴妹子,你若是在意公子的安危,方才这些话出了玉音楼就得当做从
未听说,明白吗?」
  「那江广尘,不是,独孤尘……我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了。」穆秋晴道,
「当初灵溪派为何说你天资愚钝?」
  「杨梦找你们过来可不是聊天的。」
  「就是就是。」杨梦附和道,「宗柔姐姐,独哥哥想摸大胸脯哩。」
  宗柔解开上衣,露出坚挺饱满的双峰,躺在独孤尘身边,扭头对穆秋晴道:
「秋晴妹子,你也过来吧。」
  「宗柔姐姐的奶子最漂亮了。」杨梦伸出小手,和独孤尘共享双乳,「又软
又弹,我也好想要啊。」
  「梦儿,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宗柔道,「你要是还有力气,就多伺候公子。」
  「我累了,让穆姑娘来吧。」杨梦迅速翻下身,倚在独孤尘身旁佯装入睡。
  「我……我不行。」穆秋晴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用嘴含住。」宗柔指了指独孤尘胯下,「莫非你从未做过此事?」
  穆秋晴俏脸通红,手足无措地看向宗柔。
  「我来教你,看好了。」杨梦趴在床上,手握住独孤尘的阳具,轻轻舔了两
下便含入口中。
  「就像这样,小心别让牙齿刮到。」宗柔道,「嘴里的功夫全在舌头上,你
唯有自行体会,方能使嘴巴与小穴一般美妙。」
  杨梦的脑袋上下活动,穆秋晴看在眼里,不由想到门派中的小师妹吃糖葫芦
的景象,鬼使神差般对杨梦道:「让我吃一口尝尝。」
  宗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杨梦也抬起头道:「妹子,你在想些什么?」
  「啊?」穆秋晴脸上的红晕更盛,「换我试试吧。」
  看上去很简单的事,真正做起来才觉得不易,穆秋晴按杨梦示范的方法,却
只能含住小半,稍向前进立时腹中翻滚,险些将晚间吃的饭菜呕出来。
  「慢点,不着急的。」宗柔右乳微微吃痛,便将独孤尘的手拉到左边,「我
给你讲讲江广尘的故事,兴许能有助益。」
  独孤尘八岁被赵管事送至灵溪派习武,上山途中赵管事无意间显露出高超的
腿法,灵溪派便将独孤尘视作偷师之人,分到广字门下。广字门门主名叫苏慎,
是所有门主中最刻薄小气的一位,他既对独孤尘起了戒心,自然不会真心授艺,
所有的本事教三分留七分,是以独孤尘在广字门诸弟子中进境最为缓慢。起初独
孤尘并未起疑,他只当自己天资愚钝,默默忍下同门的讥讽奚落,暗地里付出数
倍努力,虽仍旧垫底,总算没有落后太远。
  若独孤尘当真资质平庸,此事倒也瞒得下去,偏偏他极为聪颖,硬生生从残
缺不全的武功当中悟出了极为精妙的一招,并在门内比武之时胜过了师兄苏广参。
这苏广参是门主苏慎的长子,一直稳坐广字门头名,此番落败本就无法释怀,苏
慎又极爱面子,父子两人便一口咬定独孤尘心思不正,习武难得要领,将他赶去
后山修养心性。独孤尘在后山度过一整年,除了每日送饭食的弟子谁都见不到,
他本就是顽皮的年纪,闲来无事就到处跑着玩耍,别的本领没学会,后山的鸟兽
却被他吃了不少。独孤尘最爱的是一种大角羚羊,割下肉来淋上一些菜汤便能烤
得喷香四溢,只消吃上一口,准保再也忘不掉。
  某日独孤尘又打到一头羚羊,正全神贯注地烤羊腿,忽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好香啊,给我吃一口好不好?」
  说话之人是名男子,约莫三十来岁,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此时正弯腰盯着滋
滋冒油的烤羊腿。
  「你是谁啊,也是灵溪派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灵溪派的?」
  「犯错误的灵溪派弟子都会来这里。」独孤尘道,「等我烤好了羊腿,分一
半给你。」
  男子在独孤尘身旁坐下问道:「给我说说你如何犯的错?」
  独孤尘从跟着赵管事上山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比武赢了苏广参,男子非但没
有打断他,反而越听越有兴致。
  「你自己想的那一招能不能让我看看?」男子道,「我练武比你早,也许能
告诉你哪里错了。」
  「可是这里没有枪,我怎么练?」
  「你手上拿的不就是嘛。」
  「这是一根树枝。」
  「树枝长在树上,一样能被你拿来烤肉。」男子道,「你当它是树枝它就是
树枝,你当它是枪它就是枪。」
  独孤尘站起来用树枝演练了他想出来的怪招,怕男子看不懂,他边练边说出
自己的想法。
  「嗯,有趣。」男子微微点头,「灵溪派别的本事没有,化神奇为腐朽当真
颇有心得。」
  「你说什么?」独孤尘重新坐下烤起羊腿来,「再有片刻就好了,我分你一
半。」
  「我可不能白吃你的。」男子随手捡起一根枯枝道,「你且看好,我传你一
招枪法。」
  男子举起枯枝向后一指,独孤尘分明听见破风之声,男子出招极快,反复演
示三遍也不过短短一瞬,但每处细微的动作都如烙印一般,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这几日你且用心练,下次再来我便要考你。」男子挥动枯枝将羊腿一劈为
二,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沓,随后左手抄起半截羊腿,脚下施展出轻功,两个起
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子走后,独孤尘立刻练起枪法,那一招看似简单,他却总也使不到位,直
到三日后方才练熟。
  「如何?」男子如约而至,「我教你的枪法可有心得?」
  「我已能使得一模一样了。」独孤尘拿起枯枝道,「这便练给你看。」
  「不必了。我来教你下一招。」
  男子竟直接空手比划,演示三遍后问道:「你可看懂了?」
  「一招枪法而已,怎会看不懂?」
  「好好好!孺子可教,三日后我再来,你把烤羊腿备好。」
  此后情形几无二致,每隔三五日,待独孤尘练熟新的招式,男子便会再度出
现,半截羊腿换一招枪法,渐渐成了二人之间不需多言的默契。时间很快又过去
一年,独孤尘的武功突飞猛进,恰逢灵溪派弟子比武,广字门内部选拔,独孤尘
只用三招就击败了苏广参,可见证人只有苏慎,于是他又背负滥用阴招伤害同门
之名,最终被逐出灵溪派。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下山的半路上,传授他枪法的男子正在等他,
「跟我走,我教你武功。」
  「你说得对,他们就是不愿承认自己天资有限。」独孤尘取出背包里的树枝
道,「你可得教我更厉害的枪法。」
  「扔了树枝吧,从今日起我要教你真正的枪法,不是从前那些闹着玩的招式
了。」男子取下布包递给独孤尘道,「这杆玄金枪是我少时所用,如今送给你了。」
  听完独孤尘的故事,穆秋晴久久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深受震动,而是她嘴
巴被阳具占满,除了努力吞吐,再也做不了别的事。
  「你休息一下吧,换我来。」杨梦道,「要让公子满意还得费不少功夫。」
  「似乎没有那么难。」穆秋晴直起身子,用手揉了揉酸痛的下巴,「再多练
几次,差不多就能放进喉咙了。」
  「梦儿,你的绝技要被人学去了。」宗柔调侃道,「再不想想办法,当心公
子不要你。」
  杨梦发出一连串抗议似的哼声,嘴里的吞吐速度并未减慢。
  「宗柔姐姐,你故事都讲完了,教他武功之人到底是谁?」
  「怎么,此人的身份很重要吗?」
  「他从不肯向我透露师承,我只怕……」穆秋晴道,「我既不想离开他,又
不想违背师门,宗柔姐姐,我该如何是好?」
  「若真到了那一步,你会如何选?」
  穆秋晴沉默不语。
  「肯为一个人去死不难,难的是肯为一个人换种活法。」
  「换种……活法?」
  「如果你经历过我们宗家的事,自然会明白。」宗柔道,「我也不瞒你,当
年教公子枪法的人,正是我爷爷宗啸鹏。」
  「原来是宗前辈。」
  看到穆秋晴面色舒缓,宗柔暗自庆幸,她的说辞有个显而易见的破绽,还好
没被发现。
  「喂,你们有没有觉得公子有些奇怪?」杨梦道,「这么久也没听见他说一
句话,大肉棒也没有一点反应。」
  宗柔道:「是啊,他也没使手上撩拨的本事,抓得我越来越痛。」
  穆秋晴突然叫道:「你们看他的脖子!」
  独孤尘好似熟睡,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在他的右侧脖颈上浮现出淡淡的红色
纹路,如同残缺不全的蛛网一般,在微弱的烛光下几不可见。
  「这是?」宗柔伸手摸去。
  独孤尘突然睁开眼,发狂一般翻身将宗柔压在身下,丝毫不顾她的痛呼,三
五下便将贴身的衣物扯成碎片,洁白无瑕的完美胴体被举起,随后面朝下重重摔
在床上,两条修长玉腿分开两边,尚能看出肿胀的肉缝接连受到冲撞,不得已接
纳了粗长坚硬的异物。
  「啊啊啊!」
  宗柔有话想说,却只能发出一连串尖叫,她双手死死攥住,目光一直看向门
口。穆秋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一时间不知所措,好在杨梦有过类似经历,
知道如何处置。
  「我们二人最多能顶一炷香,你快去找赵管事,公子体内的赤阳之息又发作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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